这是张男人的脸，半面恶魔，半面天使，
半张脸上布满了凸起的肉瘤子，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，眼睛都被挤得眯成了一条缝，是张外人见了，不吐也要被吓一跳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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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前世宋瑶也听过，真就第二天就回了娘家，但她前脚刚回娘家，后脚陆家的小儿子就追了上来、又将她拉了出来。
在当时的她看来，就是陆家人出尔反尔，心里的厌恶更重，回了陆家又是闹了个天翻地覆。
重活一世，她才明白，这句话的意思，是让她带着钱走，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家。
只是这一次，她不要陆惟的钱，也不会再离开了。
宋瑶将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，狼吞虎咽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嫌弃的模样。
吃完后，她主动收拾好了饭盒，才开口，“刚刚结婚就被扫地出门太丢脸了，不走行不行？”
仿佛生怕陆惟不答应一般，她又接着道，“刚出嫁就被夫家丢了，在我们那儿，是要被送去沉塘的。”
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胡诌了，陆惟还想说什么，一抬眼就撞进了双楚楚可怜的眼里，眼里情绪是真切的害怕与惶然，要说出的话一顿，他想到了说媒时打听到的事情，抿了抿唇道，“不是让你回娘家，是让你去想去的地方。”
却没想宋瑶得寸进尺地摇了摇头，“我哪也不去，就要留在这儿，我们是夫妻，你在哪，我就在哪。”
夫妻？
她若是真的记得这些，今天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。
陆惟没当真，开口，“那就离婚。”
“彩礼我不会要回来的，还会额外给你一笔钱，拿着那些钱你可以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。”
他的抚恤金不少，在伍时也不怎么花钱，合起来是笔大数字，不说让人下半辈子吃香喝辣，起码，衣食无忧。
这样的条件，应该足够弥补她了。
却没想，宋瑶的眼里水光涟漪，她抿着嘴唇，可怜巴巴的眼神就看了过来，“你就非要赶我走吗？”
看着面前这张委屈的脸，陆惟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，“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，可以提出来。”
宋瑶打蛇随棍上，“什么要求都行吗？”
原来是还有要求。
陆惟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偏头，“你说，只要我能做到，都可以。”
“那……”
宋瑶无视了男人声音的冰冷，凑到了男人的跟前。
动作仓促间，清浅的呼吸从男人的侧脸一划而过，受伤的那边脸顷刻间染起疼痛，陆惟不着痕迹偏头，他不想再看见对方眼中的厌恶与鄙薄。
然而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——
“我的要求就是，不离婚。”
细细的，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落下，一瞬间，轻柔美好地像是春风拂面。
不可置信的陆惟睁开了眼，所料想的一切都没有出现，在对方的脸上，他只看见了小把戏成功后的狡黠，清浅却坚定的笑意。
陆惟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，耳朵也坏了，白日里那么嫌弃他的人，怎么可能到了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？
“别开玩笑了，”他冷静下了情绪，摇头，“这个笑话，不好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