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快看,是个男孩是个男孩!咱们家终于有后了!”乔老大的媳妇惊喜的几乎扯破了嗓子。“我看看,我看看!”头发花白的乔老头哆嗦着嘴唇,差点老泪纵横。“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,咱们乔家生了一堆小丫头,如今可算是有个男娃了!”院子里,乔家的三个兄弟带着十个女儿,都在翘脚张望,听到这话全都欢呼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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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径直找到了孟先生,孟先生见到那人来了,索性暂停了上课,就在教室外和那人聊了许久,那人离开之后,孟先生心事重重的上完了课。
随后中午放学的时候,孟先生将乔灵儿叫去了家中。
交谈中,乔灵儿才知道,那人是孟先生的同窗,今日路过吉州,特来探望。
“乔灵儿,有件事我可以提前告知你,此事至关重要,你或者是你的家人也许应该今早决策。”孟先生面露愁容。
“孟先生,请您教诲。”乔灵儿恭恭敬敬的躬身作揖。
“南境蛮夷北上屠城了!”
“什么?!”乔灵儿深吸一口气,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先生,“真的?”
“千真万确,那人正是念着同窗之谊,好心提醒我要尽快往北逃亡的。”孟先生叹了口气。
吉州正在大周朝南境,蛮夷一旦破境,那离吉州也就只有大约五百里地左右,再加上蛮夷全都是骑兵,进军速度奇快无比,恐怕不日即将到达吉州。
蛮夷破城的惨状人尽皆知,三年前大周朝有个城池被蛮夷屠了,据说当日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血色之中。
街道上残破的房屋砖瓦散落一地,黑烟笼罩天空,破败的建筑物倒塌成废墟,街道两旁的商铺和民居被洗劫一空,摊摊残缺的货物如同被肆意踏过的悲鸣。
城市的街头巷尾都弥漫着焦土和烧焦的气味,破裂的城墙和折断的箭楼,废墟间哭泣声、呼喊声、抽泣声此起彼伏,家家户户都被蛮夷侵害,惊恐的百姓们流离失所,无家可归,有的失散了亲人,有的抱着年幼的孩子四处寻求庇护,整个城市如同人间炼狱。
乔灵儿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,“先生,那我们的军队呢?”
孟先生摇摇头,“输了,全都输了,听到消息的官员们已经全都向北逃窜了,有的城池甚至都没有抵抗就被蛮夷屠了,可怜那些百姓们,一夜醒来便已是身首异处。”
“然而最可气的便是上层的官员,依旧在皇帝面前粉饰太平,装作无事发生,大周朝的援军不知何时才能到来啊?!”
孟先生扼腕叹息,摇头说道:“我刚刚已经命书童告知各个学生暂停上课,并且跟他们的家人也说了南方蛮夷屠城,让他们早做准备,逃命去了。”
“至于你.....”孟先生望着他,眼神明亮,“你可愿跟为师一起去金陵?”
乔灵儿心里一震,要知道孟先生家境颇丰,家眷奴仆书童足足有几十人之多,他现在竟然还在惦记着他的命运,这实在是让他感动不已。
不过一番思量之后,乔灵儿还是摇了摇头,“孟先生,我内心自然十分愿意追侍您周围,聆听教诲,可学生乡下还有家人,如果我现在走了,我的心里会始终留有愧疚。”
“先生,我要去带着我的家人一起逃难,如果有朝一日学生有幸活着到金陵,必会去金陵前去拜谒老师。”
孟先生点了点头,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学生,才貌双全尚在其次,这万中无一的品德很难不让人升起爱才之意啊。
“好,灵儿啊,你果然是为师的得意门生!”孟先生心中大慰。
他进了内室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乔灵儿,“这束脩你拿着。”
乔灵儿大惊,“先生,这万万不可,这是学生的拜师礼,岂可.....”
“哎,让你拿着你就拿着,”孟先生强行放在了乔灵儿手上,“这一路逃亡所需银两颇多,你还是拿着吧。”
“对了,事态紧急,等会为师让我的老仆驾着马车送你回大兴村,你快快通知你的家人,早做准备吧。”
乔灵儿眼眶湿润了,眼下事态危急存亡之秋,可孟先生却依然愿意拿出马车和银子帮助自己,这岂是十两束脩可以买到的?!
他捧着银子,双膝跪地,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,“先生教诲,弟子铭记于心,如若有缘,弟子必要去金陵与先生相见。”
“好了,快去吧。”孟先生擦拭了湿润的眼眶,心中却也唏嘘不已。
如果没有蛮夷,他发誓定要与乔灵儿倾囊相授,捧到状元之才,只可惜....只可惜........
唉。
..........
乔灵儿没有耽搁,收拾了自己的行李,便跟随孟先生的老仆坐着马车一路朝大兴村赶去。
此时此刻,得到消息的并不多,路上拖家带口的没有多少,不过想来几天之后,这里应该就满是逃亡之人了。
半个时辰后,乔灵儿便到了大兴村,他正要与孟先生的老仆告别,可老仆突然开口道:“我家孟先生的意思,是要将这马车留给你,也方便你一家使用。”
“什么?”乔灵儿心里一震,“那孟先生.......?”
“你大可放心,”老仆微笑着摆摆手,“我家老爷马车很多,不会耽误行程的,在下告辞了,孟先生今晚也要离开吉州了。”
乔灵儿眼睛湿润,心中对孟先生的感激之情更深了,“多谢孟先生。”
他冲着老仆深深地作了一揖,老仆点了点头,没说什么,朝着镇子徒步返回了。
............
当乔灵儿驾着马车回到乔家,跟家里人说了蛮夷已经破境,即将北上屠城的时候,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乡下百姓知道蛮夷屠城,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。
事不宜迟,乔老头立刻将一大家子人聚齐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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