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知道我遇到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人，就去年年末时遇见个浑身长毛的，就那种黑漆漆的长毛，连脸都盖住只剩两眼珠子，他怕白日被人瞧见，就大半夜偷溜进医馆杵在我房门前，那么大黑漆漆的一团，我还以为是熊瞎子成精了，当时给我吓的勒，魂儿都差点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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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老夫人仿佛头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孙女，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“你这孩子，落崖之事本是意外，怎好开口闭口都是死，我若早知道你这般害怕，就算前几日病得下不了床，我也得撑着身子过来接你。”
她想要去拉桑柠的手，才发现她手上包着裹布伤的极重。
盛老夫人只好伸手轻环着桑柠的肩膀，红着眼哽咽：“都是祖母的错，祖母不该让你在外间受苦。”
云时初被老人抱在怀中，背脊却是一阵阵的发冷。
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祖母有多能言善辩，从不知她的慈爱有多哄人。
若非她早经历过她的冷漠，她恐怕真信了身前老人对她的偏疼。
桑柠轻掐了掐手指伤处，疼痛激的眼泪浮了出来，她满是依赖地靠在盛老夫人怀中低泣：
“不怪祖母，是阿兄，是阿兄他不想我活，阿兄把我扔在山林，不管我怎么叫他，他都不肯回头。”
“祖母，我好害怕，我只要见到阿兄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，想起那黑漆漆的林子里叫天天不应的绝望，我被甩下山崖那一刻，脑子里只想着阿兄就这么恨我，他居然想要我去死……”
女孩儿哭得隐忍悲恸，明明声音不大，可每一声呜咽都让邹氏脸色难看，就连盛老夫人也跟着变色。
邹氏忍不住倏然起身怒道：“云时初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？”
“?山的事情明明只是一场意外，你何必说的那么难听，口口声声道你阿兄想要害你？他只是一时大意才会忘了你还在林子里，你这么大个人身边不知道带几个婢女随从，出了事就来恶言诋毁你阿兄？”
桑柠被吓得一哆嗦，小脸惨白地朝着盛老夫人怀里一躲：
“我才没有胡说，?山也不是意外，他是故意将我扔在那里的，临走前还带走了所有仆人，他明知道天色渐黑?山湿寒，后来下雨也不曾回去寻我，他就是想要害死我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
邹氏大怒就想上前，被盛老夫人挡住后依旧怒火直冲头顶，
“要不是你不懂事，你阿兄怎会教训你？况且他是让你回灵盛寺去，他离开时天也还亮着，谁知道你会四处乱走差点摔死了你自己！”
“大伯母…”
云时初仿佛不敢置信，看着狡辩恶言的邹氏。
盛老夫人伸手拉着桑柠的肩语气有些重：“桑柠，你伯母的话说的虽然有些不好听，可是你不能这般说你阿兄。”
“自打知道你出事之后，你阿兄就懊悔至极，痛苦难过，只怨自己一时气恼不够周全，恨不得能以身替你。”
“你是知道你阿兄往日有多疼你的，这几日你伤着他亦心痛容色憔悴，你可不能因为与他置气就随意胡说，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，你会毁了你阿兄……”
砰！
盛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，就突然感觉身前人突然推开她的手。
桑柠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桑柠？”盛老夫人伸手想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