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长央眩晕半晌才回神,她看向收回手的魏执,舌尖抵了抵有些发麻的腮帮。站满了人的庭院,除了风的呼啸,静得可怕。苏长央哑声问:“你为了她打我?”魏执将白云倾抱起,语气似淬了冰。“苏长央,我说过,景儿的死与云倾无关。”“景儿落水时,云倾为了救他不顾生死在寒冬跳了湖,若非当时落下病根,现在身子也不至于败落至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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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,如一把利箭直刺入苏长央心口。
她的手不自觉攥紧,修剪精致的指甲陷入掌心。
人人都说,她是圣上最宠爱的九公主,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,包括名满天下的魏世子。
唯有苏长央自己知道,她不过是父皇为了灭掉魏家而立的一颗棋子。
她和魏执的这场婚姻,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下场。
闭了闭眼,她嗓音喑哑:“儿臣……不敢忘。”
……
九公主跪了两个时辰,见了陛下一面却又得赏赐无数。
人人都道:“九公主果然得圣宠。”
从宫门出来,苏长央竟遇见了魏执。
看着她狼狈的步伐和苍白脸色,魏执眸色陡然一暗。
他下意识上前想扶住她:“公主,臣来接您回家。”
苏长央怔怔看他。
这应是魏执第一次来接她,如同一个丈夫接妻子回家。
可下一秒,父皇的话在耳边响起。
苏长央这一刻竟连一丝伪装的笑都挤不出。
回家?
她的家是身后这皇城。
她挺直了背脊,面无表情越过魏执走到自己的马车前。
“回公主府!”
……
苏长央回了公主府,魏执也没再来看她。
过了将近半月,魏府才来人。
“公主,魏家祭祖之日快到了。”来人跪着,恭恭敬敬道,“世子派属下接公主回府。”
苏长央脸上带着慵懒笑意,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模样。
“想让我回去?让他亲自来接我呀。”
那人欲言又止半晌:“世子,世子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那人一咬牙,横下心道:“世子说,若您不回,以后也不用再回,魏府不差您一个!”
苏长央笑意僵住,半晌后轻嗤一声:“果真是无情无义!”
第二日,苏长央到底还是如以往一般灰溜溜回了魏府。
九公主的热闹让人永远看不腻,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桩。
刚踏入魏府,苏长央便见白云倾站在院中指挥着魏府众人。
“那东西不可磕碰到,是要供给魏家先祖的。”
她一副主母姿态,脸颊上扬起一抹红晕,就连脸上病容都减弱了几分。
——直到看见苏长央。
白云倾神色一滞,下一秒又扬起笑意。
她咳嗽了一声,才语气恭顺道:“公主,您可算回来了,这些事本该您处理,可您不在,倾儿只能逾矩了。”
苏长央只回了她一个字:“滚!”
白云倾面色红了又白,眼睛酝起水雾。